麵筋的小說藏匿處``

90.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導致圭賢和爸爸無法反應過來。

  透過鐘雲的驚叫兩人跑進廚房，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

  鐘雲看著呆滯的兩人，情急之下搶過圭賢手上玩到一半的手機，打了電話叫救護車。

  隨著呼嘯而行的救護車，圭賢小心翼翼的開著爸爸的車，剛拿到駕照的他因為擔憂顫抖著，身旁是他重要的愛人，要確保自己駕駛安全。

  鐘雲感覺一口氣噎在心頭，也是緊張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強迫自己冷靜。

  …我沒有錯，做錯的人不是我…

  圭賢一臉凝重，也沒有去發現鐘雲沒有來撫平自己的情緒，只是默默坐在副駕駛座若有所思。

  「爸，媽媽呢？」圭賢拉着鐘雲的手跑進急診室，找到站在門前焦急的爸爸。

  「還沒有人出來…」

  鐘雲緊緊牽著圭賢，只希望不管最後如何，他都會相信他。

  「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媽媽今天不是一直都在家嗎？為什麼會中毒…」圭賢低喃著，雖然醫師還沒出來，不過好歹他學過醫，有些症狀基礎上還是有概念。

  當時聽到鐘雲的聲音，一跑進廚房看到的就是倒地的媽媽，微顫的嘴邊吐著泡沫，雙眼無神。

  倏然看向鐘雲，抓緊他的肩膀一陣晃，被突然抓住的鐘雲一臉驚恐的看著圭賢，有點不明白。

  「你今天不是放假嗎？你有沒有不舒服？我帶你去檢查…」

  聞言鐘雲悄悄嘆掉哽在心頭上的一口氣，然後搖頭：「我沒事，沒有不舒服，你冷靜一點…」

  「……」小心的看著鐘雲，謹慎的再問一次：「真的？不可以瞞我喔…」

  認真看著圭賢的雙眼，鐘雲點頭：「我今天還沒有吃到家裡的東西。」

  確定鐘雲沒事，圭賢就繼續認真的沉浸在媽媽的病情中。

  鐘雲坐到圭賢旁邊，讓他半依靠在自己身上，抿了抿薄唇。

  其實這一件事情完全可一不用發生的，喔不，是可以不這麼早發生的…

  都知道有一個人迫不及待要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他自己也非常清楚，有過第一次死亡經驗沒想過要第二次，何況金希澈再厲害再願意韓庚也不會讓他再涉險，想當然爾保護自己成了首要任務。

  那時外婆一臉求和解笑著將他平時最愛的某某店招牌手沖咖啡送到他眼前，一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當下欣慰的笑著接過，心裡再不舒服都要禮貌收下。

  將咖啡放一旁繼續忙著剝豆子，難得在家跟媽媽準備晚餐，其實心情算是蠻不錯的，當然，如果那雙眼不要一直盯著他是更好，那一臉像是要催眠他喝下咖啡的表情，鐘雲心裡大大翻了個白眼。

  誰喝誰蠢。

  可就在外婆去廁所，自己去洗米的同時有人喝了。

  先去先回的外婆以為是鐘雲喝了，心裡美的準備看好戲，較晚回客廳的鐘雲知道是剛下樓的媽媽喝的，想說外婆看到媽媽喝下去都沒反應可能是試探還沒真的出手，豈料真的出事了。

  心裡雖然明白這一切都是因為外婆才會發生，但是存著一點懷疑的心卻眼睜睜讓他產生這樣的後果...

  轉來轉去，對，都是因為自己。

  如果自己不出現，外婆就不會動殺念。

  如果自己沒有回來，就不會再讓外婆有機會對自己動手。

  如果自己小心一點，媽媽就不會替代他喝下那一杯不知道是什麼的液體。

  如果自己喝掉，也許可以不需要揣著這樣的負罪感看著圭賢在這裡擔心成這樣。

  如果自己那時就不在了，現在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膽擔心圭賢和家人又因為失去自己悲痛。

  如果沒有因為愛跟圭賢走到現在，兩家人現在什麼事都沒有。

  可是如果沒有走到這一步，怎麼會知道甚麼是愛。

  手術室的燈在大家陷入沉思之間熄滅，默契地起身湧向門口，醫生一走出來就被爸爸跩住，質問媽媽的傷勢。

  「目前已經沒事了，但消化系統受損有點嚴重，必須要密切觀察。」

  「那我妻子是因為什麼原因變成這樣的?」

  「藥物，至於是甚麼要經過化驗才能知道，有報警的需要我們醫院也會盡力配合的。」醫生頤首，離去。

  「圭賢，你要報警嗎?」鐘雲跩跩圭賢圭賢的袖子，輕聲問？

  搖搖頭，嘆一口氣。

  看向一旁的鐘雲，從臉上透露出的訊息就是:你我都知道為甚麼，還有報警的必要嗎?

  鐘雲心一擰，過一會兒後開口:「你跟爸爸在這裡嗎?我去買些東西給你們吃。」

  「我怎麼吃得下。」圭賢一臉疲倦:「那裏面的可是我的媽媽，現在都還沒醒來我怎麼吃得下。」

  心裡嘆一口氣，鐘雲看著他們父子兩人一臉擔心又疲倦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雖然自己是擔心，一個個頹然下去總是要有一個清醒的人吧...

  當遠方出現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鐘雲望向聲音的來源。

  啊...麻煩事總是鋪天蓋地而來阿... 

  「金鐘雲你這賤人!」一聲尖銳又像蒼老的聲音由遠而近:「你怎麼能對我女兒做這種事情!你怎麼可以想要害死我的女兒!」

  圭賢和爸爸聽見襪婆的話有點震驚的看著鐘雲，鐘雲心裡已經調整得很平靜了，不過看到圭賢跟爸爸的表情說實在的還滿受傷的...

  你知道嗎?就算只有一點點，不被信任的感受很傷人的，而且是自己認為最親近的人。

  「我沒有，我不會傷害媽媽。」

  「你還知道他是你要叫媽媽的人，你在恨我也不能用傷害我女兒的方式來報復我!」惡狠狠的指著鐘雲，對圭賢說:「我早就覺得他心機很重，我都已經向他示好了他不領情，利用你們對他的信任來報復!我知道我以前想要傷害他這件事情很可惡，他就是知道家裡有人出事你們會覺得是我做的，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什麼事情都沒做。」鐘雲也是直勾勾的看著他。

  「仗著家裡沒有監視器材說這樣的話吧?想也知道你謀畫多久了，估計上次傷好就開始了吧，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有事情衝著我來，為甚麼要傷害我的女兒!」

  鐘雲看著她開始掉眼淚，心裡一陣犯噁心:「我又不是妳，我只想珍惜時間，好好的過日子。」

  「你....」

  「好了，媽...」圭賢的爸爸嘆了一口氣:「雅琳目前已經穩定下來了，等她醒來我們再問問她究竟吃了什麼，想不起來的話一聲也有幫她做化驗，不要想那麼多。」

  「什麼不要想那麼多?萬一都沒發現，那我不是失去一個女兒了?」外婆看爸爸好像想要算了的樣子心裡有點不甘心，又繼續說:「難道你的兒媳是人我的女兒就不是人?她是你的老婆阿!」

  「好了!」圭賢怒吼，一臉憤怒的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一樣，那樣子鐘雲也是一陣寒顫，畢竟圭賢對她真的都沒有發過脾氣，這次真的動真格了。

  因為外婆的聲音過大正準備過來提醒注意音量的醫護人員也被嚇愣了。

  「全部的事情，都等媽媽醒來再說。」語畢，看了鐘雲一眼。

  那一眼有太多情緒，鐘雲覺得自己一身寒氣。

  還有一身怒氣。